社會、心理與醫學風尚的犧牲品:談跨性別意識形態在醫學上的危害

作者:DANIEL PAYNE

 

Dr. Paul McHugh樂觀地認為,跨性別意識形態 (transgender ideology) 的盛行只是曇花一現。然而,跨性別意識形態能夠在十年或十五年時間裡造成的傷害(荷爾蒙、手術、無法逆轉的決定、殘缺不全的身體)是相當巨大的。

如果流行的觀點可信,把自己當作異性來生活只是「譜系」(spectrum)上的一種健康變異,並不是一種需要接受認真治療的精神疾病。這種想法的延伸是,跨性別需要的不是被告知他們有妄想和需要接受心理治療,而是社會應該接受他們本來就是如此,同時醫學和心理專家應該幫助他們「過渡」到「真實的性別」上。

 

事實上,支持這種說法的證據可說是少之有少。然而,活躍份子和有政治目的之醫療決策者似乎正發起一場不顧一切的運動,他們漠視與壓制對此問題的任何異議,就算是來自醫療和精神病學界別的意見亦是如此。

 

一個人的身體和其性別認同之「錯位」(misalignment)是跨性別意識形態的核心原則之一。大多數(儘管不是所有)跨性別者都認為有必要改變其健康的身體(通過性器手術、荷爾蒙、隆胸或選擇性乳房切除術),以反映他們的「真實」身份。

 

到底是什麼驅使如此多的醫生、精神科醫生和心理治療師去肯定跨性別主義(transgenderism),而不是否定它呢?何來的證據去支持這種怪誕的冶療模式?

 

證據何來?

 

你可能會驚訝地發現支持此做法的證據竟然嚴重缺乏。我們被引導去相信在這個問題上存在著科學共識:確定和「過渡」(transitioning)到自主的性别,已經有科學證實是為處理兒童和成人跨性別的正確方法。然而,這所謂共識基本上是錯誤的。

 

數年前,醫療諮詢公司Hayes, Inc.概述了對跨性別人群進行的大量醫學和科學研究。Hayes公司自稱,他們在醫學證據領域是一個低調但長期存在的參與者,並且「利用極其公正的證據推廣更好的醫療決策」。自1989年成立以來,Hayes公司「已經成為一個行業領導者,為健康計劃、保險公司、醫院、醫療系統、責任關懷組織(ACOs)以及政府機構提供公正、及時、有證據基礎的臨床研究和分析。」

 

Hayes公司的報告對跨性別行業的確鑿指控,相信是你從未所聞的。我嘗試取得這些報告 遇到不少困難,Hayes公司沒有回應我的要求,甚至從來都未有回答過我的任何諮詢,我祗好到別處去尋找那些資料。終於,一位富有同情心的醫生提供了我一些影印副本。他們所揭露的情況,就算說得客氣一點,也相當令人震驚!

 

這些報告於2014年5月9日至19日期間發佈,調查了跨性別者最常尋求的三種主要醫療方式:「性別重置手術」(sex reassignment surgery)、「荷爾蒙療法」(hormone therapy)和「輔助式治療及服務」(ancillary procedures and services)。這些報告提取了 那些經歷至少十年及經同行評議過的研究成果,所關注的範圍從「心理充實感」(PWB)和「性功能及滿意度」(SFS)到「 治療結果是否安全」(safety outcomes)和「生活質 素」(quality of life)的層面均有概括。

 

儘管調查顯示,患者群體在治療後出現了某些正面的改變(例如:某些患者在接受了「性別重置手術」後生活質質素有所改善,以及某些接受了「荷爾蒙療法」後的患者,焦慮和抑鬱程度有所下降),每一類治療的整體「證據質素」(“quality  of evidence”) 都被評為「非常低」。

 

低質素的評級是由各種原因導致,包括「個別研究的局限性」、「缺乏隨機分配患者到不同的治療法」、「未能控制混染因素」、「未說明或太短期的跟進」、「跟進期限不一致」、「依靠患者回憶和選擇研究對象上的偏差」、「缺乏客觀及經核實的研究評估工具」、「缺乏盲法結果評估」、「缺乏自我評估的基線數據」等等許多。換句話說,似乎鮮有證據支持由現今跨性別醫學思潮所提出的治療計劃。

 

兒童性別焦慮

 

就算這種現象僅局限於成年人,令人困擾的證據匱乏景象巳足以讓人震驚了。更甚的是,近年來跨性別活躍份子正放眼在鼓勵兒童接納跨性別身份。

 

位於華盛頓特區的專業醫療組織「內分泌學會」(Endocrine Society)最近規定,年齡在16歲以下的兒童可以安全地開始接受荷爾蒙治療,儘管該學會自行進行的研究表明沒有足夠的資料支持此建議。在最近的一份「臨床作法指引」,內分泌學會調查了「性別不安、性別不協調者的內分泌治療」現狀,並就其提出了一份「建議摘要」,當中詳細介紹了醫生和心理衛生專業人員應該如何治療患有性別不安的患者。該學會對每一項建議的證據質素進行了四個等級評分,分別是「非常低」、「低」、「中等」或「高」。

 

在這些指引中,沒有任何一個質量證據能得到「高」評分支持。在28項建議中,只有3項得分「中等」。其餘的要麼是「低」,要麼是「非常低」。

 

那些得分為「低」的建議包括了:患有性別不安的青少年應該「接受抑制青春期發育的治療」;16歲的青少年應被允許接受「部分不可逆轉」的荷爾蒙治療;在某些情況下,16歲以下的兒童應被允許接受荷爾蒙治療。另外一些得分是「非常低」的建議包括了允許 個別人士接受「生殖器手術」和「乳房手術」。

 

此外,該指引還提出了數個未得到評分的建議,包括「直接證據……要不無法獲得,要不沒有經過系統化的評估,或被認為超出本指引的範圍。」在這些未評分的陳述中還包括了這一項:作為「性別確認手術」的一部分,建議臨床醫生考慮子宮切除術(切除子宮)和卵巢切除術(切除卵巢)是否「在醫學上是必要的」。亦即是說,就這項使女性無法逆轉地永久不孕不育的外科醫療指令,該學會在其證據量表上甚至沒有給出「最低」的評分。

 

在過去的六月份,美國兒科醫生學會(American College of pediatrics)發佈了一份名為《兒童期性別不安》(Gender Dysphoria in Children)的政策聲明,當中指出「醫生、治療師及學者之間存在著一場激烈(儘管一方受到壓制)的辯論,內容關於正在迅速成為兒童性別不安的新治療標準是什麼」。 針對使用荷爾蒙療法治療患有性別不安兒童的趨勢日益增加的問題,學會指出:「當前文獻的審查表明,該治療模式是建立在一個不科學的性別意識形態基礎上的,缺乏一個證據基礎,並違反了『首先,不造成傷害』(‘First do no harm)這由來已久的道德原則。 」

 

該學會還指出,「目前沒有一項大規模、隨機及對照式研究能夠確定,青春期抑制和數十年跨性別荷爾蒙的使用,將對患有性別不安兒童產生聲稱的好處或是潛在危害;也沒有一個長期、大規模、隨機及對照式研究,將兒童性別不安的各種心理治療,與青春期抑制及隨後幾十年服用對人體有害的人造類固醇,在治療效果上作一比較。」

 

近年來,跨性別診所和對跨性別持肯定態度的醫生在全國各地激增,該學會注意到,在使用青春期阻斷劑的年輕患者中,性別不安持續下去的情況,達到了驚人的程度:

 

在對70名最先接受青春期抑制治療的病人進行的跟進研究中,de Vries和他的同事發現,所有受試者最終都接受了跨性別的身份,並要求使用跨性別荷爾蒙。這結果實在令人擔憂。正常情況下,80%至95% 在青春期前患有性別不安的青少年不會持續有性別不安。讓100%的青春期前兒童選擇跨性別荷爾蒙治療,意味著該治療模式本身無可避免地會導致個人認定自己為跨性別者。這種鼓勵患有性別不安的幼兒在社交上模仿異性,然後實施青春期抑制治療的做法帶有一種明顯的自我實現性質。 根據公認的神經可塑性現象,不斷模仿異性的行為,最終將在某方面改變兒童大腦的結構和功能,並可能因此使兒童的身份性別回復與生理性別一致的可能性降低……

 

該學會宣稱,「使用荷爾蒙治療兒童時期的性別障礙,實際上相當於對那些認知上無法作出知情同意的青少年進行大規模實驗和絕育。」

 

使異端蒙上仇恨的污名

 

美國兒科醫生學會(American College of pediatrics)的會長Dr. Michelle Cretella是上述有關兒童不安政策聲明的原作者。她說那些反對現時跨性別潮流的人, 都感到被擠壓。 「醫學院教職員工和專業醫療協會不僅嚴重缺乏多樣化哲學性世界觀,而且某些堅定的醫生活躍分子(其中一些人是跨性別者)已經獲得了權威地位,使他們能夠制定當前的醫療標準。」Cretella認為,「在這種環境下,任何人都不能夠自由地表達異議而不受到懲罰。這些懲罰範圍包括從『晉升職位』到『從主席職位降級』,再而遭受『研究經費損失·』,以及受到『同行的嚴重騷擾和活躍份子的死亡威脅』。」

 

她說:「即使那些「專家」醫生承認他們的建議沒有長期的科學證據支持,但仍然繼續 壓制相反意見 。」

 

以Paul McHugh為例,McHugh是一位著名的醫生,他因為在性別不安問題上的立場而飽受折磨。Dr. McHugh是約翰霍普金斯醫學院(Johns Hopkins Medical School)裡著名的精神病學教授,他在約翰霍普金斯醫學院擔任精神科主任長達二十年之久。根據他自己的說法,他在觀察跨性別者並與之建立互動關係方面有著豐富的經驗。 1979年,他關閉了約翰霍普金斯大學的性別認同診所,聲稱它所提供的治療對患有性別焦慮的人無效。

 

McHugh對跨性別意識形態一直持有異議 – 他直言不諱地認為其有嚴重的缺陷和存在誤導 –  惹起了全國各地進步派活動人士的強烈不滿。人權運動(Human Rights Campaign)在整個網站上把McHugh「起底」,指責他向「反LGBT(同性戀者、雙性戀者和跨性別者的統稱)活動人士」提供「垃圾科學」;《野獸日報》(Daily Beast)直接指責McHugh「反LGBT」; 《進步思考》(ThinkProgress)新聞網站稱,「社會保守派依靠McHugh來證明反跨性別的仇恨是合理的。」;《Slate》雜誌稱他為「過時且反LGBTQ觀點的『恐龍』」; 《赫芬頓郵報》(Huffington Post)指責他「危及跨性別青年的性命」。

 

當我在電話裡詢問McHugh關於那些經常針對他提出的惡毒批評時,他告訴我:「他們試圖用任何他們所知道的方式來阻止你,他們會使你蒙上仇恨人士的污名,還會讓你的大學降級。」McHugh聲稱,有更多的專業人士在跨性別問題上與他持有相同觀點,但是那些人都守口如瓶。 他說:「有很多人都同意我的觀點,但他們不想作出申明,因為他們擔心將要面對的困難並不值他們得這樣做。」

 

這種恐懼並非毫無道理。以Dr. Kenneth Zucker為例。Zucker經營多倫多「兒童、青年及家庭性別認同診所」(GIC)已有數十載。由於其用謹慎態度去識別和治療性別不安, 引起了非議:當孩子出現性別不安問題時,與其直接了當的跟隨新療法,GIC的精神科醫生和臨床專家較謹慎, 他們在意的是絕大多數孩子最終「抗拒」或放棄其跨性別身份的可能性。

 

據可靠的說法稱,在Zucker領導下的GIC曾經擁有一個溫暖而受歡迎的治療環境。但診所對待跨性別的謹慎態度,引起了活躍分子的憤怒;於是,診所因外部審查而最終導致Zucker從他長期擔任的職位中被解僱,跨性別支持者這一回可樂透了。然而,Jesse Singal去年在《紐約雜誌》(New York Magazine )上發表了一篇精彩的文章,詳細描述了Zucker被公開抹黑並最終被解僱事件中那完全偽劣和薄弱無力的指控。外部審查終其量只是一份草率及基本上未經證實的文件,它表面上接受了對Zucker的指控,但卻沒有核實其中的任何一項指控。

 

比這些抹黑運動和職業打壓更甚的,是一項嚴重危險的行動正在悄無聲息地進行中,就是把那些在性別認同問題上持異見的專業人士入罪,這不僅是針對言論,還包括施行的治療方法。今年四月在美國國會提出的《預防治療欺詐法案》( Therapeutic Fraud Prevention Act)將明確禁止精神衛生專業人員試圖「改變他人的……性別身份(gender identity)」。 如果此TFPA通過,那些試圖為患有性別不安的患者提供心理治療,並協助他們接受自己身體身份(bodily identity)的醫療專業人士,將會被聯邦政府 將視作罪犯一樣看待。

 

樂觀的原因?

 

然而Paul McHugh是樂觀的,無論如何,就算近年來他一直被誹謗為某種納粹魔鬼醫生,他還是比你想像的要樂觀得多。 McHugh告訴我:「這種事以前也發生過,這並不是我唯一 碰上的精神病學狂熱。上世紀九十年代有關兒童性虐待的『記憶修復』(recovered memories)問題背後也有著同樣的壓力。人們堅信你最好不要發表反對意見,因為那樣你就會被認為是戀童癖的擁護者。」

 

McHugh指出,在過去,活動人士「抓住精神病學來捍衛那些站不住腳的事情 」。他說道:「精神病學每20到25年就會掀起一股狂熱。他們這麼做總是出於同樣的原因……在Oliver Wendell Holmes的『支持下』出現了優生學;獲得諾貝爾獎的額葉切除術,以及隨著歐洲精神分析學家湧入而出現的精神分析熱潮……而現在就是這個。 」

 

McHugh說,這種狂熱不會永遠持續下去。 「它們會持續大概十到十五年,最終將會分崩瓦解。這就是將會發生的事。 」

或許他是對的。然而,跨性別意識形態在十年或十五年的時間裡能夠造成的傷害(荷爾蒙、手術、無法逆轉的決定、殘缺不全的身體)是相當巨大的。當這種意識形態時代崩潰時,我們將剩有成千上萬生命被這曇花一現的風尚永遠改變的人。我們會對他們說什麼呢?這個風尚的推廣者和推動者們又會對自己說什麼呢?

 

原文:Casualties of a Social, Psychological, and Medical Fad: The Dangers of Transgender Ideology in Medicine

Casualties of a Social, Psychological, and Medical Fad: The Dangers of Transgender Ideology in Medic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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